【功成明就】契约爱情（一）
影视公司小少爷🐒X 无背景演员🍊
（一早就想写篇功成明就的虐文，
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前期小虐一下……）
侯明昊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就诊的人潮来来去去，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不适的药水味，不断有手托吊瓶或推着轮椅的人从身边匆匆而过。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骨节泛白的手捏着那张诊断证明，耳边还回荡着那个戴眼镜的女医生的话:“是淋巴癌。虽然复查结果出来以后才能确诊，但以我的经验基本可以确定。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个病的治愈率……”
侯明昊看了一眼窗外灰红的天，干燥清冷的深秋，一群不知名的鸟从黑黢黢的树梢上飞过去。
要是成毅知道了，他想，要是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呢？同情，怜悯，或许还有一些庆幸，庆幸这段非正常的关系终于要结束吧。
不知什么时候嘈杂的人群全部散去了，原本喧闹的走廊里空空荡荡。巡查的保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医院要关门了，侯明昊才慢吞吞地站起来，把诊断证明塞进口袋里，拖着有些沉麻的腿走了出去。
已经一把年纪的保安常年在医院当值，见多了这样的情形，在背后用夹着外地口音的北京话安慰了一句:“小伙子，想开一点噢。”
侯明昊裹着一身寒意回到家的时候，成毅正坐在餐桌边等他。
桌上的菜都用盘子盖着，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
“回来了。”见他进门，成毅放下正看视频的手机。
“嗯。“侯明昊换鞋，脱外套，走到桌前坐下。
成毅把盖在饭菜上的盘子撤掉，今天有侯明昊最喜欢的糖醋鱼。侯明昊盯着成毅白净的手看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探身过去，勾起成毅的下巴把自己的唇压到他的唇上，然后撬开成毅的牙关用舌头在湿软的口腔里扫荡了一圈。
睁开眼的时候侯明昊对上成毅深黑的眸子，成毅的表情可以说是温柔，这种事情方面他总是很纵容他。侯明昊却突然烦躁起来，他退了出去，恹恹地坐回对面，拿起筷子闷头吃饭。
成毅没有说什么，舔了舔嘴唇，也坐下来和他一起吃。
多久了呢？侯明昊想，他和成毅已经多久没有一个像样的吻了？
吃完后成毅去厨房洗碗，侯明昊出去把垃圾丢了，然后回来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成毅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发现侯明昊只开了电视机，客厅里的灯还黑着。他于是走到玄关去开灯。
“分手吧。”成毅抬手去按开关的时候，听见侯明昊说。
成毅的手没有按下去，停了几秒，他在黑暗中转过身来:“你想好了？”
“想好了。”电视里明明灭灭的光映在侯明昊脸上，他没有看成毅，“你在公司的地位和新戏都不会受影响。”
“好。”成毅回答得很快，就像两年前侯明昊来找他，提出要他和自己在一起时一样。
那时候成毅还是一个新人，在侯氏影业呆了半年多，连一个像样的角色都没接到过。
那天是公司一部新戏的选角试镜，侯明昊以监制的身份去旁观。那也是他第二次看成毅表演。
成毅参选的不过是男三的角色。
“演技不错，长相也好，但经验欠缺了些。”选角导演与其他评委讨论了一下，下了结论。
坐在一边的侯明昊轻笑。不给机会谁会有经验？这帮老家伙永远只会选内定的人。
他看着结果公布后落寞而去的挺拔背影，勾起嘴角。演技又精进了不少呢，怎么把他招进来之后就给忘了呢？
第二天，侯明昊把人堵在了地下停车场。
“会开车吗？”成毅有些莫名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喝酒了，送我回家吧。”侯明昊把钥匙塞到成毅手里，自己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
成毅没有说什么，坐上去发动车子。
成毅开车很稳，侯明昊看着他安静的侧脸，点了一根烟，悠悠地吐出一圈白雾。
成毅的眉头很浅地皱了一下。侯明昊捕捉到这个细微的动作，又抽了两口，然后把烟摁灭。
“来公司多久了？”侯明昊靠在真皮椅背上，懒洋洋地问。
“八个月。”成毅认真地看着路况。
“想接戏吗？”侯明昊浅笑，“你母亲身体不好，家里还有两个妹妹正在读书，公司发的底薪恐怕还不够你在北京租房子吧？”
成毅把着方向盘的手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侯总想说什么？”
侯明昊却不再开口，兀自转过头看窗外去了。本该堵车的时间，他们却一路都很顺畅。
车稳稳地停在海岭小区的豪华专属车位上，侯明昊却没有下车的意思，成毅也没动，话说到这里，他当然不认为侯小公子只是需要一次免费的司机服务。
“真可惜，”侯明昊忽然感叹，“你本来就是为戏而生的，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
这是真话，侯明昊想起昨天镜头前穿着戏服完全沉浸在角色里的成毅，那时的他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迷人的光亮。
如果不是太喜欢，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如果不是太喜欢，怎么会坚持一边打工接济家里一边读完演艺学院呢？
“知道你怎么进来侯氏的吗？”侯明昊摇开车窗，又点上一根烟。“你参加校招面试那次，公司本来只打算招三个年轻演员，后来录取的四个人里面，只有你一个完全没有背景。”
“所以录取我是你的决定？”成毅偏过头，目光灼灼。
“不错。”侯明昊笑得风情万种，“我一直都很自信我的眼光，但你以为在这个圈子里，光有演技和脸蛋就会有饭吃吗？”
成毅深黑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我想演戏，”他肯定地说，“需要我做什么？”
侯明昊笑得勾魂，他像猫一样贴上来，扳过成毅的脸，“跟我在一起怎么样？”他眼光暧昧，唇齿间吐出湿热的气息，“你试镜的那部戏男一的人选还没定下来，你很合适。”
“好。”成毅几乎是不加思索就答应了他，爽快到侯明昊都以为张博宇给的情报是假的。
其实那之前侯明昊并没有十分把握搞定成毅，侯小公子喜欢男人在侯氏人尽皆知，但成毅不是Gay，根据张博宇了解到的信息，他在演艺学院的时候是谈过正常恋爱的。
成毅不笨，相反，他是个情商相当高的人，这从他只用了两年就晋升整个侯氏影视一线甚至圈内一线就可以看出来。他很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
“要我什么时候搬出去？”成毅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他仍然站在黑暗里。
“明天吧。”侯明昊说，他用遥控器关了电视，没有看成毅。他走上楼去。
自从成毅搬进来，侯明昊就很少睡在楼上的房间，他发现自己已经有些不适应一个人睡了。一整晚翻来覆去，睡睡醒醒，终于在6点多的时候再也睡不着，侯明昊披了睡袍，赤着脚走到楼下去。
一枚镶着碎钻的戒指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在微蓝的曦光里泛着清冷的光。
成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房间里属于他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侯明昊慢慢走过去，拿起那枚戒指，把自己无名指上另一枚稍小一些的也取下来，一起托在手心。
那是一对缠绕着玫瑰花和精细的藤蔓纹路的戒指，内圈里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
是他们刚在一起不久的时候买的，侯明昊说需要仪式感，成毅就陪他去挑了。其实成毅不怎么喜欢这么张扬的款式，但因为侯明昊很中意，所以最后还是买了下来。
但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吧。侯明昊盯着自己的手心，忽然有些想笑，这段关系是他一手导演的，成毅是个尽职的演员，从始至终都那么配合他。然后他就真的笑了起来，笑的喘不过气，笑得眼泪都止不住地流下来。
“什么玩意？”张博宇把那张皱巴巴还带着股药水味儿的纸拍到桌子上，“不是，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快死了。”侯明昊仰躺在沙发上。
“你就是因为这个跟成毅分手？”张博宇转身看他。
“也不全是。”侯明昊拿胳膊盖住眼睛，“我和他……该结束了。”
“那他跟你这么久，“张博宇看不惯他这副怂样，“你好歹给人说一声让人有的选择啊，万一他就愿意陪着你到最后呢？“
“我就是不想让他这样陪着我！”侯明昊突然用力砸了一下扶手，他张开嘴，像缺水的鱼一样大口呼吸了几下。
“得得得，我这嘴欠，”张博宇抽了自己一下，“什么最后，你这不还没确诊吗？”
“他已经不需要我了。”侯明昊的声音闷闷的，他闭上眼睛。
成毅早已不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他已经不需要侯明昊为他铺路，以他现在的人气，就算退出侯氏也马上会有一线的公司来签他。
“哎真不明白你，早知如此，你当初倒是使点手段别让他红那么快呀。”张博宇起身去泡了两杯咖啡， 一杯递给侯明昊，“你爸那儿说吗？”
“先不说，”侯明昊喝了一口咖啡，“我还没想好怎么见他。”
自从父亲再婚以后，侯明昊和父亲的关系越发疏离。在他童年的记忆里本来就没有多少的父亲的影子，甚至母亲去世的时候那个男人都没能守在身侧。但他毕竟是侯明昊唯一的至亲，侯明昊大学毕业之后，父亲就把集团下的侯氏影业全权交给他打理，只是除了工作上的事以外，侯明昊与他基本无话可说。他更不知道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候该怎样面对那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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